野原幸

【卡单】《启程》(卡卡西个人向,短篇完结)

Aomine貓又:

写在前面:


这篇小短文是几年前为老卡写的,首发在卡卡西贴吧。当时火影还没有完结,还不知道带土没死,也不知道琳死在老卡手下,我卡也还不是六代火影,但尽管这样还是觉得老卡的人设戳心的厉害。很多人都说卡卡西这个名字意味着守护,但我私心想让老卡当一当被守护的那一方,就写了这篇小短文,意为以第三视角看着老卡成长。


祝:用餐愉快~




正文:


启程


第一次见到他,彼时的他还是儿时模样,稚气未脱却有着成人的一双眼。


那年冬天,空气里藏不住的干燥,夜晚起风,落木绰绰。他站在门前长久的看向屋内,犹豫半响,便推门而入。我正在花店里索然无味的做着杂事,见他进来便看向他,屋外寒风猎猎,他只穿一身黑衣黑裤,极为单薄。


起初我刚想疑惑哪里来的走失儿童,但却一眼看到他佩戴着的护额。


护额压着一缕银发,按在额头上。他走近时,我看的清晰,他一脸童真尚在,但双眼之间忽视不了的警觉,似猫类。


他抬起头看向我只说是想买花,我问他给谁,他微低下头道:母亲。


我带他找到装着康乃馨的花筒,他双手垂在裤腿边,上身微微向前倾,挑选的甚是认真。


他抽出五支花给我,我用彩纸包装好,说:你母亲看到一定会很高兴的。


他只是接过花朵,掏出钱给我,并未说话。


我看他迈着年幼的步伐走出,想他也不过六七岁,却与同龄孩子明显不同,有着近似森林般悠远稳实的成人气质。想起他所佩戴的护额,他是我所见过最为年幼的忍者,猜想他父母也定是不同于常人——我的确是猜对了。


而在日后我才知晓,那日正是他母亲忌日。


我一直没有把他和旗木这个姓氏联系起来,想来也是我反射弧太长,他与他父亲长相上如此相似,我竟没有发现。


之后我受命为某高官大人布置其五十大寿的宴席,火影大人为我指派一路护送的忍者,在出门时竟看到他站在楼下,一时间以为火影大人在开玩笑,纵然我知道他是忍者,但让这年龄还是个位数的孩子保护我,实在是信不过。


他有礼貌的向我鞠了一躬,道:我是这次护送您的忍者,旗木卡卡西,请多指教。


我听他这样说,心里着实惊讶了一番,便更仔细的打量他,在看到他一头利落银色短发时我心里连一丝怀疑都没有了。


他们的确是像。


我并未反对,便跟他上路。我知他是朔茂的儿子,仅凭这一点我完全有理由相信,尽管他年幼,但实力绝非等闲之辈。我走在他身后,看着他银发随身体而晃动着,像极了朔茂儿时模样。


朔茂与我是多年之交,他向来沉静不喜言语,虽不承认,但我想他心中自有一股傲气。他自幼便是不可多得的人才,经年之后更是被尊称为木叶白牙,与三忍平起平坐,我看他愈发成熟稳重,身边对他有所青睐的出色女子不少,心中竟有酸意,如此,我便是爱着他了。


人们说,一个人总有带入棺材的秘密,我想我对他的种种便是那个秘密,只可惜,与他,对我只是兄长对妹妹的呵护,再如何亲昵我也看不到他对妻子的温柔。只是时光在走,他在战场上驰骋,而我经营着惨淡的花店,两人生活的线条逐渐远离,他忙他的我忙我的,他来与我说话的日子逐渐变少,最近一次相见,便是邀请我参加他的婚礼。


而此时,我竟跟在他儿子的后面,受其护送。


我这般想着,一路心猿意马


在回去的路上我才想起,朔茂的妻子几年前便因病去世,而我在卡卡西来买花那天居然说了那么失礼的话,想想我也真是不长脑子。


我这样想着,也没发现他回头看我一眼,停住脚步等我慢慢跟上来,等走到他身边时才轻问我一句:您最近面色不太好,请问有什么事吗?


我一惊,为他的细心,我看着随意应付着:卡卡西,你父亲可是旗木朔茂?


是,您认识家父?


我轻笑,告诉他:回去对你父亲只说我姓清野就行了。


他步伐一顿,两眼间流露出惊异,继而恭恭敬敬对我鞠躬,道:啊,您就是清野小姐,一路以来无礼了。


我被他突然的举动弄的疑惑,笑了一声:你一路对我恭敬有加,哪里来的无礼呢?怎么,难道你认识我?


他点点头:是,家父曾提起您。


我为他这话而惊喜,更加仔细的看他,发现见他两次,我次次都未把他当作孩童,或是因为他与朔茂相似的过分,看他总会让我想起朔茂,又或者他一言一行实在不像孩子。


之后听周围人说,我才知道原来他护送我的那年才6岁却已是中忍水平,被黄色闪光波风水门一眼相中,村名们叹他是神童。说实话我心中不是没有惊讶的,但又觉得并不出乎意料。此后我便开始留意他,但再无交际——虽说我本就与他没有交际。几年间,我只在店里看他独自行走在街道上,他见我便鞠躬道一声您好。


后来,各国压抑的战争终于不受控制的爆发,旗木父子奔命于沙场,我亦用尽全力保命,从此再也没有遇到他们。


我原以为事情就可以这么慢慢淡出时光,从此与旗木这个姓氏渐行渐远,也好,我也该有自己的生活,不该再次沉溺于旗木。


但事事不如人所愿。


在一天尚且还算平静的午后,我坐在花店里,迎来了最让我惊喜的人。


朔茂坐定第一句话竟是:清野,耽误你太多年。


我心里立马就炸开了,原来一切他并非不知。


那日他对我说了很多,我认识他多年,却未曾听过他说这么多的话,他说他儿时与我欢笑的日子,说他与妻子的相知相爱,说第一次听到男婴啼哭时的欣喜,说妻子过世后的寂寥,说卡卡西六岁那年参加中忍考试,他站在阁楼上看着场地里的儿子既骄傲又不舍的心情。


彼时我知道他甚为落寞,便静下来听他说。


那段时间,村里对他的流言不断,他为搭救同伴而终止任务,不想竟会为村子带来如此之大的损失,自我谴责加村民责怪,境遇实在不佳。我想他从来没有倒下,这一次也一定会挺过去。可我不知,那时的他实在身心俱疲。


我记得他问我:你知道为什么我要给我儿子起名为卡卡西吗?


我摇头说:里面难道有含义?


他笑,随手拿过纸和笔写写又画画,之后递给我:以后找个机会,你替我告诉他。


我接过纸看了看,霎时心里像是被阳光穿过丛林落在地上星星点点的温暖。我想在卡卡西心中他定是以为不失温柔的父亲。


后来他依旧不停的说着,午后阳光温暖,朔茂低沉的嗓音融进阳光里,让这一切极其不真实。听着他声音我莫名觉得放松,昏昏沉沉似要睡去,意识模糊中好像听到他自言自语一般的一句:清野,我不愿。


不愿,不愿什么?


他却沉默没了下文。


那日我的确觉得他不对劲,想他只是迫切的需要倾诉。我怎么都没想到,那会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。


战争时期,朔茂的葬礼办的并不盛大,我站在一旁,看着穿着一身纯黑孝服的卡卡西站在朔茂墓碑前,看他戴上了黑色面罩,将年幼的脸遮得严严实实,只露出一双连最后一丝纯真都消失的眼。


整个葬礼,卡卡西一滴眼泪都没有落下,一直都垂着木然的眼睛沉默着。


在人群散尽后,他才僵硬的转过身,慢慢的跪在墓碑前,将一束白花放在前面,喉咙里传来一声奇怪的声响,我更加仔细的听。


那是一声极为无助,夹杂着委屈无措颤抖着的:爸爸。


我看着卡卡西背着朔茂的白色查克拉刀的背影,模糊的记起来那日朔茂曾说:卡卡西只唤我为父亲,他从不像其他孩子叫爸爸,想来是我太过严厉。


朔茂说得对,他的确亏欠我太多,耽误我太久,但我不能因为他的辜负就辜负他。旗木卡卡西如今年少,我不能看着他的儿子独自一人。


我知道卡卡西骨子里是有朔茂的傲气在,太过露骨的关怀照顾只会让他接受的心不安理不得。于是,我便以一种似有似无的存在陪伴他。


花店生意惨淡,我干脆改行开了家餐馆,召集了几位厨师和服务员就匆匆开张。好在,我以一手好料理赢得不少顾客,在战火纷扰的年代,生意也算可以,总能凑合着过下去。


每每卡卡西从战场上下来,我怕他照顾不好自己身体,于是常拉他进餐馆。时间在他眼里是证明,他知我实在想护他安定,从一开始的抵触逐渐的温软下来。


那时我才知道他对秋刀鱼有着难以想象的热情,我从不让其他员工为他烹饪,向来都是亲自为他下厨专门给他加量,再端进小包间,让他最起码有个安静的用餐时间。我深知我为他能做的只有这些,以他的年纪做我的孩子都不算大,但每当我看向他的眼睛,我就知道他的心理正以看不到的速度老去。


有时他会主动来用餐,十年如一日的只点一份秋刀鱼一碗米饭,常年如此。那些年,他已经被划分到水门领导的队伍里,但我从未见过他带着队友来,不,应该说我从未见过他与队友相处在一起。 


我怕他独自寂寥,可着实不知道如何让他多与人相处。我曾为此问过水门,水门说就实力而言,卡卡西的确是难能可贵的同伴这一点无可厚非,但—— 


卡卡西曾说:忍者的生存规则预示着忍者不得不是独立的生命。 


谁都无法站出来反驳他确凿的事实论据。 


那日他跪倒在朔茂墓前,从此便是他生命的分割线,我不知道他当时背对着我,肩头上到底背负了有关朔茂的多么庞大的世界,我只是似乎依稀的明白了些过去朔茂说的不愿到底是什么。 


花开花落,卡卡西带着黑色面罩行走在纷扰世间,独自一人形影相绰,成为预想中独立而可靠的忍者。我见过几次与他合作的队友,相比与那两人的天真愉悦,卡卡西显得阴郁且难以相处。他常与那名为宇智波带土的少年争吵,起初我当那是孩子之间的斗嘴,还以为他终于有了肯打闹的朋友而深感欣喜。后来才发现,他与那孩子说的一句一字都是当真的,他是认真不喜欢那爱迟到的孩子。 


我为之惊异却又觉得在情理之中。 


直到有一日,距离他上一个任务已经将近过了半个月,但他始终没有出现在我面前,我去找他他也不应,我心慌担忧找到水门,得知带土那孩子竟丧命于沙场,当然,也了解到他失去一只眼睛却获得一份残忍的礼物的种种。 


水门说:最近还是不要去找他了,我想他此刻一定需要很长时间好好想想距今为止他的人生。


我其实是担心的,我怕他和朔茂一样。 


然而我的担心却是多余的,几天后,卡卡西敲响了我的门,我开门见是他,不由一把抱住,他安静的让我抱着不挣脱不吵闹。 


我看他右眼被护额当着,心中隐隐有些苦涩。


他看着我沉默,突然开口问道:清野小姐,您这里还有花卖吗?我想要买花。 


我一愣,恍惚看到儿时尚有一丝稚气的他,如同那年冬天,他站在我花店门前,只说要买花一样。


我定了定神,问他要什么,他想了想道:向日葵。 


我答应为他找,在他临走之前我问他为什么要买向日葵。 


他只问我:清野小姐知道向日葵的花语吗?


我愣在原地,向日葵的花语是:相遇与错过。


一个星期后,他出现在我的餐馆里,和那个女孩一起。 


那天中午阳光明媚,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走在女孩前面,然后转身,带着笑意说:琳,清野小姐做的秋刀鱼好吃到起飞,你一定要尝尝。 


继而领着女生去他常去的包间,然后探出一个头叫我:清野小姐? 


那一刻我好想看到了一个陌生人,他依旧戴着面罩,把护额拉下来小心的护着一只眼,一张脸唯独露出一只眼,慢慢弯了起来。 


自我初次见他,到他荣升上忍,其中六年岁月,我是第一次见他笑,他向来都是平稳着一张脸,纵然五官出色到年幼时便能看出几分帅气,他也从未让这五官生动起来。我想他定是笑过的,或许是在朔茂去世之前,或许是成为中忍之前,又或许是他母亲病逝之前,总之一定是长远到自己都记不得的年岁里,他曾展露笑容。 


而今,他站在我面前,窗外吹过微风,银发随风飘动,阳光洒在他的脸上,他笑起来眼睛弯成一座桥。 


我不知朔茂的死为他带来多大的震撼,不知带土的死怎么颠覆了他的世界,我只知道,从今起他生命里跳跃着看似相驳实则相存的火花,越跳越旺。 


我知道我的使命算是落下帷幕了,说是使命大概也只是我一人的欲望罢了。的确,我是爱着朔茂至今,我是想过淡出旗木的世界,但我终究是做不到。


我早就不知何时,对朔茂的爱情蜕变成了敬爱而不敢触碰,因不敢触碰而想在一旁守候,而朔茂却过早离去,我却依旧想守候旗木这个姓氏。看似是我相伴卡卡西,实则是他陪伴我不至于两手空空。 


终于,卡卡西已经成长为足够温暖足够可靠足够强大的人,我想接下来的日子,只能退居一旁了。 


时光飞逝,战争结束后,村子逐渐安定下来,他还是喜欢来我这里吃秋刀鱼,与往日不同,常有同伴相伴,他亦是喜欢原来的小包间,我却没了能为他下厨的能力,他成长为一位出色的男人,而我也没逃过老去的命运。 


常常在天气甚好的午后,我搬着板凳坐在餐馆前和临近的老板或员工聊天,聊着守护这个村子的忍者,总是能聊到卡卡西,听大家说在各自的店铺里和他说了什么,他又常买什么回去。 


最后听他们说一句:清野啊,卡卡西还小的时候不是一直都是你看着他么,当时只觉得是个人小鬼大的孩子,没想到竟出落成这么出色的男人,教导有方啊,嗯?哈哈哈哈。 


我心里满满全是喜悦。 


有时他路过见我在闲聊,便走过来一如既往的叫我:清野小姐。 


我笑他总爱讨我喜:我都老了,再过一两年头发都白了,牙都掉光了,你还叫我小姐?


他歪了一个头,当初利落的短发已经长长,不羁的指向天空,他弯起眼睛笑道:怎么会,您还很年轻呢,清野小姐。 


我看着他有不输于朔茂的英俊,不输于朔茂的本事,却比朔茂温暖,想起很多年前,朔茂递给我的纸片,他让我有机会替他给卡卡西,我想,如今就是那机会。 


我把他叫来我家,一边找着那珍藏已久的纸片,一边问道:你知道朔茂为什么给你起名为卡卡西吗? 


他一愣,问出我当年的话:难道还有什么含义? 


我笑着把纸递给他,说道:这是你父亲托我给你的。 


他一惊,接过去看。 


——朔茂在那张纸上写写又画画,当年我凑过去看,只见他写着“カカシ(卡卡西)汉字为案山子或鹿惊,意为稻草人。” 


稻草人?我不解的望向朔茂。


朔茂笑笑,在稻草人旁边画乐意个箭头,接着写下“守护”。 


稻草人意味着守护的意思?我问道。 


朔茂一边笑着说没错,一边在纸片上写下最后一句话。 


卡卡西看着纸片,轻声读了出来。 


“人的灵魂停留在天空之上,稻草人会在天空的守护下启程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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